怎么会？！

他肯定是生气了。

李若冉恨自己没有带充电宝上山，恨自己没有及时回复，恨自己不说一声就离开，恨来恨去，还是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向他表露心意。

他不接电话，她已经无法冷静待在酒店，查了查手机，最快的航班是在晚上12点，凌晨两点半到达。

李若冉收拾好行李立马奔出酒店，打车去机场。

爬了一天的身体各个部位酸痛肿胀地厉害，可是如今这些都比不上内心的疼痛担忧。

凌晨五点，她抵达小区楼下。

五点十分，她站在祝颂今家门口。

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措词，然而真的到门口了，却又不敢进去。

一分钟过去了。

她坚定摁下开门密码，打开门走进去。

刚开门，就嗅到一股浓烈呛鼻的烟味儿。

她打开玄灯，屋里飘着慢慢的白色烟尘，不远处有一个行李箱。

似是心灵感应般，李若冉看向黑漆漆的客厅，沙发上有一个模糊的身影，猩红火苗一闪一闪。

明明听见声音了，他却一句话也不说。

满屋死水一般寂静，强烈的压迫感和窒息感扑面而来。

她慢慢走过去蹲下身体，手指抚上大腿，隔着白雾仰望他，“祝颂今”

干巴巴的一声。

有太多话想说了，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。

男人的沉默像是一把大手死死扼住她的咽喉，内心莫名一阵恐慌。

“祝颂今。”

这次她晃了晃他的腿，希望能得到一声回应。

然而他只是吐出一口白烟儿，任由她怎么说，怎么弄，就是自顾自吸烟不开口。

连续好几声都不应，李若冉难过地垂下头，放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蜷缩起来。

只是不理她，她就伤心得要死。

红星越闪越快，很快就燃到了底。

他终于有了动作，却是拿起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。

烟雾散开一些，她这次看到桌上堆成小山的烟头，旁边歪倒的酒瓶。

怎么吸了这么多？！

“你别吸了”

她上前摁住男人即将点火的右手，近距离看清了他的眼睛，原本干净透亮的眼睛此刻布满红血丝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，是被打扰到的不耐烦。

“你是？”

祝颂今仔细盯了她一会儿，忽然反问起她是谁，眼神还在她的脸上逗留，似乎正在辨认。

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一样。

哪里是不认识，分明是在嘲讽她。

眼泪迅速蓄满眼眶，她连忙低下头不让他看见，殊不知这一举动在他眼里就是在逃避。

男人自嘲，准备再次点燃香烟。

“不要吸了！”

她起身一把夺过男人嘴里的香烟，半途又被他抓住手腕，使劲上前一扯她便跪倒在沙发上。

“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？！”

男人带着怒火的声音陡然响起，过度的饮酒和吸烟，声音变得嘶哑干涩。

竭力控制了好久的泪珠还是掉了下来，她哭着抱着他的脖子，“我是你的我是你的”

他的什么？

为什么不说完整？

祝颂今想要拉开她说清楚，可是女人的手臂像是缠人的蛇死死缠住了他，温热的泪水哭得脖子湿了一片，沉闷的哭声敲在他的心上阵阵发痛。

该哭的是他好吧？

真心被别人随意丢开。

一想到这女人十几天前就计划着离开，半年来的用心相处没有让她愿意信任自己一秒，被辜负的失落和气愤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压过来。

“你走不走？”

“我不走。”

“好，你不走我走。”

男人说着就要起身。

脖子上忽然加重了力气，她直接坐在他的身上，拼死也不松手，哭闹着不要让他离开。

“你不许走！不许走！哪儿也不准去！”

他还能去哪里，一定要去对面，那里有他喜欢的人。

想到这里，李若冉心痛地快要无法呼吸。

“我错了，祝颂今我错了，我不该走的”

亲吻似是春天的雨水般胡乱拍打在脸上，从下巴到额头，从右耳到左耳，急切的吻像是在证明自己的道歉。

就要吻上嘴唇的时候，男人微微偏头躲过。

她哭得更厉害了，浑身抖得不行，宣泄这些天所有的不安，对他的愧疚，感染到男人的眼眶有些发热。

祝颂今逼回滚烫的泪水，调整嗓音。

不能因为她哭了两声就原谅了。

“我不是只可以选择你的。”

他故意用“选择”表示她的可有可无。

李若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，连忙抬起头，露出红肿的眼睛，忙问，“我要怎么做才好？”